没有千亿参数也敢做大模型？出门问问赴港IPO全靠AI配音？
导读：5月30日，以生成式AI与语音交互技术为核心业务的AI公司Mobvoi Inc （以下简称“出门问问”）向港交所递交了主板IPO上市招股书，中金公司、招银国际为其联席保荐人。
作者：苏杭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小帅。”
但凡是用过短视频的人，大概没有一个能逃脱AI解说的电影视频的“魔音灌耳”。
电影解说并非什么新鲜行业，在AI配音出现之前，大部分人对此还是喜闻乐见的，而在AI配音开始越来越多地出现后，千篇一律的声音搭配千篇一律的背景音乐，在火了一段时间后，又很快引起了用户的厌烦。
而就是在这样一个“烦人”的产业中，或许很快就要诞生一家上市公司。
5月30日，以生成式AI与语音交互技术为核心业务的AI公司Mobvoi Inc.（以下简称“出门问问”）向港交所递交了主板IPO上市招股书，中金公司、招银国际为其联席保荐人。
“烦人”的AI配音，是“套皮”微软？
出门问问成立于2012年，最初主要从事语音AI系统的研发。
2020年，出门问问开发出大模型“UCLAI”，即通用中文语言AI，并推出AI配音助手“魔音工坊”及其海外版“DupDub”，提供AI配音服务。
彼时正是各类解说视频兴起之时，AI配音消除了人工配音可能存在的口音、语调问题，且不受录音环境限制，极大地降低了相关行业门槛。
尤其全民居家催生的短视频爆发期，涌现了一大批头部账号。
据魔音工坊官网显示，抖音粉丝超6000万的头部电影解说“毒舌电影”，千万粉丝级的“力哥影视”、“吃泡面看电影”，以及粉丝数超2500万的动画科普类账号“我是不白吃”，都是魔音工坊的用户，百万粉及十万粉账号更是不胜枚举。
“魔音工坊”官网显示，平台最火爆的声音“魔云熙”，全网播放量已超1万亿，最近很火的陕西女声“魔湘玉”、港剧女声“魔少芬”、孙悟空“魔悟空”等声音，也都能在“魔音工坊”找到。
图片来源：“魔音工坊”官网
不过，《洞察IPO》发现，虽然出门问问自称开发了语音AI系统，但魔音工坊上的所谓“魔云熙”“魔湘玉”等声音，与微软AI配音声音“yunxi”“xiaoni”等在音色、音调、节奏等方面都高度相似。
《洞察IPO》随意搜索就发现了诸如“悦音AI配音”等类似的付费配音网站上，也包括这几款目前市面上使用最多的配音角色。因此，有不少人质疑此类网站只是将微软的AI配音包装成自己的服务进行销售。
除了上述被诟病“骗钱”的网站外，目前市面上免费的也有如剪映、腾讯智影等剪辑工具中内嵌的AI配音功能。更何况，微软的AI配音工具尚处于免费开放阶段。
此外，出门问问还在2022年3月推出了数字人平台“奇妙元”，提供AI视频生成及虚拟直播业务，不过相关的收入并不多。
2020年-2022年（“报告期”），出门问问的收入中来自AIGC解决方案的收入分别为49.6万元、682.2万元、3985.7万元，占总收入的比例分别仅有0.2%、1.7%、8%。
图片来源：出门问问招股书
AIoT收入大幅下降，收入不确定性较强
从收入来源中不难看出，出门问问的AI配音生意仍处于起步阶段。事实上，在很长期间内，出门问问最主要的收入来源是AIoT设备的销售。
2015年，出门问问发布具有语音助手和软硬件结合功能的AIoT智能设备TicWatch，并于2016年发布TicWatch海外版。
此后陆续推出了智能手表TicWatch S2、TicWatch E2、TicWatch C2，以及AI智能跑步机Mobvoi Home Treadmill Incline、智能耳机TicPods等。
报告期内，出门问问的AIoT解決方案收入分别为2.2亿元、3.38亿元、1.97亿元，占收入的比例分别为83%、85%、39.4%。
2022年，该部分收入大幅减少41.7%，存货周转天数也从2021年的159.2上升至242.5，招股书中的解释是新旗舰产品推出延迟，而旧产品进入产品生命周期的后期阶段。
不过，原因或许不只于此。
出门问问的AIoT产品销售是采取直销和经销相结合的形式，报告期各期来自分销商的收入分别为9356.7万元、1.76亿元及1.1亿元，分别占AIoT解决方案收入的39.3%、50.7%及52.9%。
过去三年间，出门问问的经销商数量大幅下降，从2020年的141家锐减至2022年的58家。
图片来源：出门问问招股书
报告期内，出门问问的营业收入分别为2.65亿元、3.98亿元、5亿元，同期经调整净利润分别为-1.57亿元、-7343.9万元、1.09亿元。
AIoT产品虽然在过去数年为出门问问带来了大部分收入，但由于其毛利率较低——报告期各期分别为30.2%、33.1%、26.4%，因此2022年的扭亏并不是AIoT的功劳，而主要归功于一位神秘的大客户汽车附属公司A。
图片来源：出门问问招股书
2017年3月，出门问问与汽车附属公司A各出资50%成立了Mobvoi JV，从事车载AI技术开发；2022年9月，出门问问以1500万美元的价格将所持股份转让给汽车附属公司A。
与上述时间发生的时间高度重合的，还有另一系列并购事项。2017年3月，出门问问通过子公司Mobvoi HK与大众汽车中国合资设立了大众问问；2021年12月，Mobvoi HK以1500万美元向大众汽车中国出售了其持有的大众问问全部股份，大众集团也从出门问问撤资并于2022年9月完成股权回购。
因此，市场普遍猜测汽车附属公司A即为大众集团旗下公司。
2021年尚且为出门问问第三大客户，销售额达1620万元的Mobvoi JV，到了2022年就消失在前五大客户行列，取而代之的是一跃成为第一大客户的汽车附属公司A，销售额达2.13亿元，占出门问问总收入的42.6%，且该部分收入毛利率达94.7%，几乎凭借一己之力将出门问问的净利润扶正。
招股书显示，2021年、2022年，来自汽车附属公司A的收入分别为320万元、2.13亿元，该项收入来自2021年与其签订的知识产权安排。目前无法暂得知该收入是否是与大众集团的“一锤子买卖”，但出门问问也在招股书中紧接着表示，无法保证将能够继续稳定增长或避免出现亏损。
“不及格”的大模型,能否在竞争中幸存
2023年是大模型的井喷之年，ChatGPT4的推出令市场对于AI的关注达到空前高度，国内的科技公司也纷纷跟随，能蹭上AIGC概念的股票纷纷大涨。
虽然关注的人不多，但出门问问也恰在此时将2020年推出的“UCLAI”升级为“序列猴子”大模型。在4月20日举行的出门问问2023 AIGC（生成式人工智能）战略发布会上，“序列猴子”的表现虽然不惊艳，但好在并没有“翻车”。
创始人兼CEO李志飞表示，ChatGPT4如果是100分，给自家的“序列猴子”打50分，ChatGPT3.5大约是80分。
李志飞表示，出门问问近期不考虑融资，不需要外部融资也能支撑研发投入。
但究竟是不需要还是无人问津，就只有李志飞自己清楚了。
出门问问虽然在成立后的一段时间内曾经大量融资，但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了。
2013年-2019年期间，出门问问共融资7轮，总融资额约2.33亿美元，也把公司的估值从510万美元一路抬到了7.57亿美元。
图片来源：出门问问招股书
但随着2022年以前的连年亏损，出门问问的现金持续净流出，报告期内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分别为-2407.4万元、-3723.8万元、7243.5万元。
截至2022年底，公司的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仅剩4025万元，即使加上定期及受限制存款，也仅有1.11亿元。2020年，出门问问的定期及受限制存款与现金及现金等价物合计共有2.25亿元，2021年为1.52亿元，处于逐年下降之中。
图片来源：出门问问招股书
虽然2022年盈利可持续性存疑，好在无论如何止住了亏损，或许也给了李志飞不需要融资的自信。但问题在于，靠出门问问自己，能在巨头林立的大模型混战中幸存吗。
5月28日，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所长赵志耕在“人工智能大模型发展论坛”上披露，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国内已经发布了79个大模型，自然语言处理是其中最活跃的领域。
业内人士普遍认为，就像电信运营商、手机操作系统、国家电网一样，未来大模型在基础层面的席位或许不会太多。北京智源人工智能研究院院长黄铁军认为，全球范围内的大模型底层平台很有可能不会超过三个。
相比而言，出门问问的模型并不算大，虽然并未公布参数，但从李志飞“大模型不只是参数量大”的表述，以及各大媒体相关报道中可以锁定在几百亿的大致范围，而同期的文心一言拥有2600亿参数，通义千问、CHatGPT的参数量也在千亿级乃至万亿级以上。
目前，出门问问的大模型尚无更多详细信息，但从其推出的“奇妙文”“言之画”“魔音工坊”“奇妙元”分别为写作平台、绘画平台、配音平台、数字人平台看，应用领域的差异性并不强。
或许只有等大模型这场潮水退去，才知其是否是在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