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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大基因尹烨:创新不是无中生有,而是乱中生有

来源:钛媒体App 发布时间: 2022-12-30 13:46:37 编辑:夕歌

导读:12月28日,由中国工业合作协会、济安金信、钛媒体联合举办的2022中国上市公司投资峰会&中国证券投资基金群星会在深圳成功召开,华大集团CEO尹烨发表了《与时代,共演化!》的主题演讲。

12月28日,由中国工业合作协会、济安金信、钛媒体联合举办的2022中国上市公司投资峰会&中国证券投资基金群星会在深圳成功召开,华大集团CEO尹烨发表了《与时代,共演化!》的主题演讲。

在尹烨看来,人类已经经历了工业技术、电子科技、信息技术三次科技革命。而任何一次技术革命都会让一部分行业和就业消失,但也同时带来了更多的行业和就业机会、更多的人口、更高的预期寿命、更多的文明以及更少的战争和暴力。

从科技革命到技术创新,尹烨表示,“所谓创新不一定是高科技创新,现在很多的创新实际上是低技术创新、组合式创新,但它有更高的效率和价值。创新不是无中生有,创新是乱中生有,创新从来不在真空,创新是来自于混沌。”

尹烨认为,机会是“在别人没看好的时候躬身入局”,成功是“长久地坚持正确的事情,并经得住时间的检验”。

谈及企业家,尹烨引用田涛的观点:卓越的企业家都是悖论主义者,他们具有强大的非理性能量,拥有狂热激情,同时也拥有近乎冷酷的理性;他们是冒险家,同时也是保守主义者;他们拥有罕见的使命精神,同时也是极端的现实主义者;他们是不可救药的乐观派,但也时常具有更强烈的忧患意识。不过,他们无一不是孤独者。

华大基因成立至今,走过23个年头,尹烨陪伴21载。他说:“很多人永远在唱衰,悲观者往往正确,不做就不错,但只有乐观的人才会成功,自信的人往往会成功。”

过去三年,尹烨的第二“战场”是科普,他要说清楚人类和微生物关系,因为科技的复杂性导致阴谋论、带节奏、恐吓党越来越多。“我特别讨厌提出问题却不解决问题,我不希望这样舆论氛围和带节奏的氛围增多。”他认为,面对焦虑,解决办法是“多学知识,少听道理”,因为道理大部分都是主观,知识大部分客观。

面对未来,尹烨表示,不要再讨论未来确不确定,没有人可以掌控未来,未来不过是当下的积分,所有人都可以把握当下,当下就是未来的微分,所以把握当下就是把握未来。

以下为尹烨演讲实录,略经钛媒体App编辑:
各位好,谢谢邀请。很高兴在岁末年初还有机会在线下聚会,今天我带来的分享是《与时代,共演化!》。

“不要浪费一场伟大的危机”,丘吉尔讲的这句话让人振聋发聩,危机是危中有机,当别人看到危险,我恰恰看到机会,当别人贪婪,我小心,当别人小心,我贪婪。

我们今天在地球上看到的任何一块石头,它诞生的历史可能是数十亿年,地球历史大约46亿年,有生命的历史大约34亿年,恐龙们统治了地球1.6亿年,一颗巨大的陨石落下之后,恐龙不在了,那时候的恐龙没有气候问题,也没有双碳问题。人类统治这个星球仅仅1万年,孩子们一定要学习生命科学,人类本来就不算什么。

《道德经》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所谓人定胜天是一个伪命题,人定顺天才是今天更要做的事情。

哺乳动物登上历史舞台是因为它们经历了五次大劫难。在恐龙退场之后,小型哺乳动物才慢慢走向地球生物圈的中央,大型的未必能活下来,因为适者生存,这是自然界到产业界的通用法则。

很多人的问题是:我国的病毒是变强了还是变弱?但我们只能说它和宿主的适应性是更好还是更差,基因没有好坏,基因是和环境讨论适应还是不适应。奥密克戎厉害吗?奥密克戎未必厉害、未必强,因为人类也在不断适应演化,我们整体的免疫屏障适应性在变强,意识到这个道理,就没必要单独说奥密克戎是强还是弱,还是要考虑它与宿主之间的适应性。

250年来,人类社会大的机遇和技术峰谷高度相关,无乎外是出生在这个时间的人经历了什么事,构建了什么样的世界观,怎么认知世界。在早期,并没有看到人类的愚蠢,因为科技的进步较少,到了现在,反而因为科技太复杂,造成了阴谋论、带节奏、恐吓党越来越多。疫情三年,我的第二个战场就是科普,要说清楚人类和微生物关系,这件事很费劲。

今天,要讨论下一个机会在哪儿。在座的各位至少经历了三次科技革命,首先是工业技术革命,那个时代讨论的是和原子的关系,突然我们进入电气技术革命,开始折腾电子科技,接着是信息技术革命。我当然认可今天最热的是新能源、新材料、外太空、脑科学,但我更加感兴趣的是生命科学。

如果我们完整经历过周期,任何一次技术革命都会让一部分行业和就业消失,但也同时带来了更多的行业和就业机会、更多的人口、更高的预期寿命、更多的文明以及更少的战争和暴力。

以前,有很多疫苗打了以后会终生免疫,比如水痘病毒,人得一次就不会得了,这个观念在“人均寿命50岁”的时代是对的,但现在人均寿命80岁,就不适用了,因为开始有老人长带状疱疹,带状疱疹还是由水痘病毒感染引起。

没有经历一个完整周期,人类也很难对几十亿人同时讲出正确的知识,但人类经历了无数次大的危机,到了今天的确有了更多的文明,以及更少的暴力和战争,我还是相信科技是向上、向善的,科普就是最好的普惠方式。

下一次科技革命当然是生命科学,做生命科学唯一不例外的就是例外,你给我讲出任何一个事情,我都能给你举出一个反例,这个例外就是遗传和变异。我们不会被任何一种病毒和细菌干掉,因为宿主不能都被干掉,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能理解这一点,在面对今天的很多问题时,尤其是幸存者偏差或者是不幸者偏差,大家就会有更宏观和全局的认识。

最近这一个季度,听得最多的一个词是所谓的“不确定”,我特别想笑,难道你告诉我在过去都是确定?难道只有今年不确定?明年就确定了吗?在任何一刻回头看都是确定,往前看都是不确定。

人类很多东西都是预测的,只有把时间的尺度放长才会看得更清楚。所谓创新不一定是高科技创新,现在很多的创新实际上是低技术创新、组合式创新,但它有更高的效率和价值。创新不是无中生有,创新是乱中生有,创新从来不在真空,创新是来自于混沌。大家理解这一点就会明白,我们永远能在“危”中见到机会。

再用一句丘吉尔一句话——“你能看到多远的过去,就能多远的未来。”

有一段时间我的感觉不是人和病毒能不能共存,而是持不同见解的人能不能共存。我们的差别为什么会这么大,后来你就能明白为什么一个特别正确的知识经过普及还是很慢才被接受,这就是人类历史的韧性。且不说看清未来,我们非常大的问题是连过去都没搞清楚。

我们只有充分地了解整个生命的演化史,所有的多细胞生物、微生物和病毒的交互史,才能更加笃定地相信,我们终究会走出这次的疫情。

华大基因成立23年多,我在华大基因已经21年。什么是机会?很多做实业的人肯定深有感悟,所谓机会就是在别人没看好的时候躬身入局。什么是成功?不过是长久地坚持正确的事情,并经得住时间的检验。只有所有人都醒悟了,我们的光明才会到来,但某种程度上讲,只靠可见光认知世界是错误的。

大部分是看见才相信,只有少部分人是因为相信才看见。很多人永远在唱衰,悲观者往往正确,不做自然就不错,但只有乐观的人才会成功,自信的人往往会成功。

疫情的不确定性,可能导致大家很痛苦,但如果你觉得前面有阴影,也就是因为你还相信有光,凡事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样子。我们要向光而行,而不是一条道走到黑。

一个人凡事找外因,十年都是一个样子,凡事找内因,每天都是新的样子。现在很多问题要靠反求诸己,只有把自己变成确定才能对抗所谓的不确定。

为什么我们开始害怕了?我们今天面临的害怕杂糅了多个因素,有国际形势问题、经济下行问题,也有疫情问题。要知道世上没有恐惧的事物,只有尚未被认知的事物,所谓知之越深,畏之越浅。

很多人问我焦虑吗?其实没有谁完全不焦虑,解决焦虑的办法对我来讲就是“多学知识,少听道理”,道理大部分都是主观,知识大部分客观。我特别讨厌提出问题却不解决问题,我不希望这样舆论氛围和带节奏的氛围增多。

学习不会让你变得全知全能,但学习会让你不再害怕未知。即使我面对一个完全不知道体系,但只要这个东西还是用人类语言书写,我就有本事找出一条路,这就强调个人的修为和导航。你简单,世界就是童话,你复杂,世界就是迷宫。

我身边有很多胡思乱想的小家伙,我说有一种思考的高度叫不思考,在这一刻你不值得思考。

我经常劝很多老板,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所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在这个过程中好好享受当下,好好想想如何更好地为社会创造价值。

出生就遇到今天的科技,会觉得是理所当然;在二十岁遇到科技,会欣然尝试,甚至连夜去搞清楚;三十岁、四十岁遇到科技,就开始半信半疑;到了六十岁以上,就会觉得科技是“异端邪说”。

有一种衰老叫做对技术不兴奋了,用过去的经验和办法解决今天的问题,面对未来,也不知道要再学习新的路径。其实每个人都应该把终身学习作为核心,记住世界是你的,也是我的,但归根到底是哪些身体好、活得久的人的。如果大家明白这一点,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好好睡觉,保持达观的情绪,做适度的运动,能跑赢1%的人,就可能赢了几百万人。

《小王子》书有句话我印象深刻——“如果你想让人们造一艘船,不要雇人去收集木头,不要发号施令、也不要分配任务,而失去激发他们对海洋的渴望。”

创新是自由之子,确是繁荣之母,科学家一小步的创新是因为无框,就像电影《盗梦空间》中所说的,我让你忘掉大象,你却想到大象。世界上最大的监狱就是人的思维意识,每个人一生就是对抗自身认知局限的过程。

卓越的企业家都是悖论主义者,他们具有强大的非理性能量,拥有狂热激情,同时也拥有近乎冷酷的理性。他们是冒险家,同时也是保守主义者,拥有罕见的使命精神,同时也是极端的现实主义者,是不可救药的乐观派,也时常具有更强烈的忧患意识。但无一不是孤独者。就是在这样一群矛盾的人中,走出了群星璀璨的企业家。

我经常会用科技来对照自己,比如说和光速相比,我肯定是龟速,用牛顿定律来计算时间,我也明白这仅相对论当中低速的物体。

和粒子相比,我当然很宏伟;光学镜中似乎对称的自己,在微观既不守恒又不对称;和大肠杆菌相比,我当然是长寿的个体,每日醒来似乎都觉得仿佛如昨,也依然明白基因的随机突变时而发生。

我和很多科研工作者一样,在天人交战中思考着概率、混沌和涌现,又在无可奈何中追求着确定、真理和美好。

黑夜给了我们黑色的眼睛,我们终将要用它去寻找光明,不要再讨论未来确不确定,没有人可以掌控未来,未来不过是当下的积分,所有人都可以把握当下,当下就是未来的微分。每一个微分都注了,那么每一个积分自然就成了,每一个当下就是每一个未来,你怎么过今天就怎么过一辈子。

预测未来最好的方式就是创造未来,希望在新的时代到临之际,邀诸君与时代共演化!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