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把刀—中国印钞造币行业赵启明、赵樯

来源：刻意工坊　发布时间： 2022-09-13 15:41:22　编辑：夕歌

导读：赵启明，今江苏南通海门包场人，人民币雕刻师，钢板雕刻家，原上海印钞厂高级工艺美术师，是中国第五套人民币10元纸币背面“长江三峡”图案的雕刻者。现任源泰评级高级纸币顾问。赵樯，中国著名的钱币设计师。代表作品有中国熊猫金币、奥运会纪念币和世博会纪念币。

赵启明——原上海印钞厂高级工艺美术师

代表作：第五套人民币10元券三峡风光

赵樯—— 高级工艺美术师

代表作：2011、2014、2015、2016年熊猫币

寻访影响中国的纸钞雕刻家海趣故乡

赵启明、赵樯

2013年7、8月间，赵樯陪我游览于美国东海岸的几个大都市，少不了参观博物馆、美术馆和印钞造币厂；更以踏访海趣先生的故乡并受到热忱的接待而甚感荣幸，从而了却我几十年来为之神往的夙愿。

在多赛特小镇，多赛特博物馆的馆长Jon和好几位长者已经等候多时了，大家一见面就热情地握手和拥抱。馆长建议先去瞻仰海趣墓园，待明天参观博物馆。于是，他带领我们步行数百米爬上小山坡上的陵园，落日的余晖透过林间洒落在海趣先生的墓碑上，碑文甚为平凡：“LORENZO J.HATCH JULY.16. 1856. FEB.1.1914.”我怀着敬仰之情上前三鞠躬：海趣先生，中国钱币雕刻的晚辈前来拜见您，向您致敬！

第二天早上，我们去参观多赛特博物馆，馆长Jon还特意邀请老馆长Richard及其夫人与一起我们见面并座谈。

博物馆的底楼陈列着多赛特镇历史沿革的地形图、出土文物和各种图片资料，楼上展示的是海趣先生历年来雕刻的钞票以及用于其它方面的人像风景，墙上悬挂着他运用油画、水粉、素描和速写诸多艺术形式的作品。座谈会就在楼上举行，馆长捧来一大堆早先准备好的有关海趣先生的资料排放在长桌逐一介绍，由陈俊武先生担任翻译。我们为博物馆精心收藏和保管了如此丰富又珍贵的文献顿生敬意，无论是方寸大小的镌品，还是纸色泛黄的家书；无论是当年媒体的报道，还是逸笔草草的画稿，都在细说着这位钞票钢版雕刻家富有传奇色彩的经历。

我们品读海趣先生的雕刻作品，似在聆听他现身说法，放大镜下的点线、织体及运行轨迹都贴切入微、点拨到位地娓娓道来。我们相互交流和讲述着海趣先生的故事，大家都觉得有许多内容是前所未闻的,尤其自他来中国的六年，为中国印钞业的兴起作出了永为世人感怀的贡献。

回国后，多有和赵樯聊起此次参观及纸钞雕刻的感受。

樯：参观美国多赛特博物馆，我们深深为海趣先生的钢版雕刻凹印艺术所感染，并有了更新的认识。而作为这个专业的传人，你的感想一定比我更多。

启：的确，不虚此行。海趣先生一生中雕刻了这么多精美的人像、风景以及他和助手格兰特在中国雕刻的邮票等作品，都是值得我们好好地品赏、学习和研究的。这里，选择两帧肖像来谈点体会。

繁复流丽之美：美国第24任总统哈里逊肖像，头长约60mm，宽45mm，属大尺寸。1mm约排1--4枚线。作品以亮灰为主色调。优悠疏朗的排线表现了人物踌躇满志的神情，循序渐变的点线予以抒情的视觉美感。海趣先生精于谋篇。在脸部，沿用传统的排线趋向:主线从外缘向颜面的中部走着汉字“八”形的笔势，接着别出心裁地顺着额角以弧线下接颧部转为辅线。一梳百顺，令人骋怀畅神。以精细线条织成眼窝，轻柔地衬出自信的目光；调动S形细线让发须飘逸；粗线之间夹细线使呢制服有厚实的质感。融会贯通的线群送来“春风拂面薄于纱”的脉脉温情。背景以轻松的笔触衬托出领袖人物的特有气质。我把海趣先生这帧肖像与美国其他雕刻家类似尺寸的肖像作过比较和分析，实是难分伯仲，甚至有过人之处。品茶似的，可从中细细品出海趣先生的苦心孤诣，随类赋彩又寄情于物，真叹服他把钢版雕刻这门独特的艺术和技巧发挥得如此游刃有余！可见，唯有高水准大手笔的钢版雕刻艺术家才有幸能为华盛顿、林肯和哈里逊等总统造像于珍藏版。因此，海趣先生举荐来到中国开创近现代印钞的钢版雕刻艺术事业，是实至名归的。

简练精妙之美：载沣肖像头长20mm，宽15mm。属小尺寸。这是海趣先生为“大清银行兑换券”设计并雕刻的主要部分。画面形象小，设定1mm排2--8枚线。放大镜下细看:排线至为精要。画面主色调为中灰色。由黑白灰及其衍生的多层次色调分布于载沣面容，白领圈，衣冠饰物和背景。海趣先生放眼全局，一气贯注的主线旋律精心附丽于形体结构。载沣的面部近似人民币一角硬币大小，精工细巧的点线在柔和的光色中渐变:右起主线的行距由上向下从疏渐密，同时从眉鼻中部向外缘由散渐聚，成群的点子以不同大小、粗细、疏密的姿态渐次地追逐着，使脸庞由实往虚向后面转过去，犹如乒乓球落地音量越来越轻，节奏越来越快了；刻出；光亮洁白的粒粒饱满的点子，似可触及温润含有弹性肌肤的脉动；色调浓郁的缎服质地由宽厚的线条高领正细如蚕丝地后转；数枚西瓜皮似的条纹，顿使小小宝珠散发着珠光宝气。凡此类质感和细节，皆寥寥数笔反映真实，于细微处见精神见功力。精炼，是不断提炼的结果。作品充分展现了海趣先生惜墨如金、以少胜多似作格律诗地推敲，将皇室遗韵犹存的载沣肖像镌刻得如此逼真传神，堪称精炼的典范！

樯：我知道你爱用音乐的理念进行雕刻或欣赏，举个例子吧。

启：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暗示：点线织体的形式与西洋器乐协奏的旋律感节奏感似有异曲同工之妙。例如哈里逊肖像，暗部一排排主线与一排排辅线交织着推向明部，犹如中提琴主旋律与小提琴副旋律的弦乐协奏由弱渐强地奏鸣；接近高潮亮部的线条转为点子，就象钢琴弹奏出来的一颗颗音符；菱格中微乎其微的点子，像是银铃儿"叮叮叮"地轻叩…… 当炭画的素描雕刻成“点线化的素描”，就像把说的变成了歌唱，正如古云：“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　故咏歌之，……”这样“咏歌”出来的素描，伴随点线的起伏会联想起旋律和节奏流动的美感。原来身在西洋艺术熏陶氛围中的海趣先生，自然得趣而融其情感于钢版雕刻艺术之中了。

樯：听了你的这番描述，觉得你把视觉上的点线与听觉上的旋律互为联想了。从而使我想起文学修辞中的"移觉"。如同美食追求色相味美，不仅是为了果腹。

启：既然点线是心弦音符的流淌，雕刻就要表现出所感觉到的味儿。不满足于对物体的简单摹仿，进而以追求弦外之音为乐趣。

樯：接下来你详细谈谈精美的作品，是怎样雕刻出来的？

启：这“怎样雕刻？”的话题，有一些朋友问及过。钢版雕刻艺术在中国经历了一百余年，通过海趣先生的传授到我们这一辈约是第三代了。这里，仅就我四十年来师从前辈及自己积累的经验谈些体会。因为雕刻技艺专用于防伪鈔券，是一个相当特殊复杂的系统工程。为了简明扼要，先让表格来说吧。（表Ａ）

樯：哦，雕刻过程原来是这样的复杂和费时。不知底里还以为：雕刻就是操刀便刻的呢。

启：钞券毕竟是有价之物，必须搞得越复杂越精粹才好。要像栽培美丽而带刺的玫瑰花，赋予艺术性兼具防伪性，必须统筹协调好方方面面的关系。列表编排的内容简明有序，可纵、横去看，思路、操作均息息相关，环环相扣。不然乱了方寸就会影响步骤。诚然，我们无从得知当年海趣先生是怎样运筹帷幄的？但用心细察他雕刻作品的线路与刀功如此的驾轻就熟，足见他久经磨练而自成体系的心路。因此感同身受：刻苦得以纯熟，纯熟而后生巧；唯此必由之路，别无捷径。例如载沣肖像即使小型，都先事缜密筹谋，倾注了非同常寻的心力的。

樯：你在表中把研读素描和线基设计放在谋划的首位，是怎样考虑的?

启：这是相辅相成的关系：素描指导线基，线基引领雕刻，雕刻以追求“点线化素描”为极终目标。素描的色调要从线基上萌芽，茁壮成长。雕刻就像在钢版上画素描。因此，扎实的素描功底是雕刻师所必须的。海趣先生以其亲自绘画并雕刻的两幅肖像，充分展现了深厚的素描功底；为了雕刻好载沣肖像，他特地拜见这位王爷，零距离体察他的神情与容貌的特征；我们三年前在海趣先生故乡的美术馆里欣赏着他精彩的素描和油画，深刻地感受到他素来重视素描和用功。正因如此，他一来到中国便严格要求学生先用两年时间画好素描和油画，然后方可学习雕刻。

樯：这也使我回想起过去在俄罗斯列宾美术学院和罗马造币厂进修浮雕的情景，在那里，素描课时安排得挺多的；说明西方艺术家在传统的绘画教学中都很重视素描基本功训练的。我们做浮雕侧重于物体的体积感和质感方面采用了高低起伏、镜面或喷砂；而你们雕刻艺术是采用明暗浓淡的色调，演变过程是怎样的？

启：首先，要明白客观存在于物体上的明暗色调是怎样形成的？物象（自在物体的表象）具有多种因素，这些因素处于黑暗时人们无法看见，但它们客观存在着。一旦物象受到了光源的照射，物象上体积各块面因受光角度的正或偏；质地光、糙与刚、柔；物体的轻或重；物象之间距离的远或近；物体固有色彩及其受环境影响的光色效果不同就形成了丰富的明暗浓淡的色调层次。它们在我们的视觉中形成体积感、质感、重量感、空间感、色彩感及其光色效果的感觉，这样丰富的明暗色调层次的正是物体表象因素的综合反映。于是，画家妙用能表现物象的明暗色调层次感觉的炭条、铅笔画成了素描。然后雕刻家把素描的明暗色调由含糊的笔触，凝聚成为条分缕析的点线，再度创作成了“点线化素描”。这是钢版雕刻艺术的前世今生。具体请看（表Ｂ）：

完成的“点线化素描”钢版经过工艺处理进入凹印机印刷：钢版凹型的点线虚位以待、填充油墨、擦净版面、给纸压印，这时凸立纸面的油墨产生防伪性的手感兼有艺术性的美感。雕刻师必须深入观察生活并且画好素描，还要练就把纸上素描提炼为钢版上“点线化素描” 的本领。

樯：为什么线基设计对于“点线化素描”来讲十分重要？

启：前面已经提到“线基引导雕刻”，若无线基的引领，便信马由缰了。线基是什么？线基就是线条的底线。如果把载沣的服装上宽线条还原到最初就是极细的线条，这极细的线条，这就是我所说的"线基"。这也像线的芯子，谋划的线基，就是为拓宽加深以表现明暗色调作准备。“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兵法强调慎重初战，那么，若视钢版为战场，线基设计就是备战；若把线基设计当做弈棋，要投下一着好棋子，必须胸怀全局。不然“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都足以说明作为开局的线基设计好坏，对于战略的深谋远虑该是何等重要！它直接关系到雕刻的全盘与未来的成败。经验证明，按照素描的规律，把线基谋划得越是缜密、周全与精准，对于雕刻就越胸有成竹。“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优柔寡断、简单凑色因为心中无数，以致点线与乐曲旋律不合拍而“离譜”了，“没辙”了。因此，线基对于以“点线化素描”塑造物象，可谓是重中之重。

樯：没想到，这样粗的线条原来是从这样细的线基中发育出来的！那么，怎样设计线基呢？它与哪些方面有关联？

启：以载沣肖像为例，列出两张图表，说明谋划线基时须关联的内容：确定主色调与物象各部分色调、出色细胞三根线、黑线与白线匹配的比率及其渐变与否的细则。（表Ｃ表Ｄ）

线基的操作步骤：

统筹兼顾，根据物象的主色调及各部分的明暗浓淡色调层次：

1，设定1mm排几根线；2，注重“计白当黑”，选择相应的黑:白的比率与色调相应匹配、轻划短线以定位；3，按照“出色细胞三根线”作出:第一根线决定方向，第二根线决定粗细，疏密，第三根线决定是否渐变。向四周延伸以疏密、聚散或线条变为点儿以及主线与辅线相交织，感觉就像皮球放入网兜，网线透视渐变使皮球圆转了；还可采用多种形式的曲线与直线以表现物象的质感、动感或静态以及自我流露的情感线，形似微风轻掠春池的天光水纹。

谋定黑线条与白线条的搭配。利用黑白相辅相成、此长彼消的规律组成层次丰富的明暗色调。多么素朴的民谚：“远看颜色近看花”，一语道破了黑白与色调关系的真谛。这时，一幅太极图浮现了：黑白分明，分别点缀了黑、白小点以S形以作谐调；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正是“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诗用谐音含蓄的表现“晴”中之“情”，借景抒情又情景交融。太极图至简至精却包罗万象，流光溢彩：一道道交织的光线射向暗影，残留下一粒粒渐变着的黑点；罗网似的暗影怎敌那迎面的光照，怎奈疏漏些微弱的星光。这不过是机械性的照相网目，无情感可言；而海趣先生雕刻艺术的作品，这浓缩的“点线化素描”，黑线白纹井然有序、点线笔触灵活渐变；不因囿于方寸之微缩，却以艺术虚拟手法将物象表现得淋漓尽致，描绘兼带浓浓的抒情味。（图5 图6）

樯：听了你关于线基的描述，我想线基，是否像在春天里播下种子？

启：不错。可以继续用春播、夏长、秋收形容雕刻从谋划、雕刻、调整与完善的全过程。精当的线基似秧苗，是深思熟虑的产物，是走向成功的胜算。要学海趣先生充分发挥聪明才智，设计线基能预见未来并雕刻出理想效果的眼光和能力。说完了以上的线基问题，接下来是着手雕刻。手中掌握了稳健过硬的刀功，循序渐进、手下留情地从容奏刀。运刀如运笔，仿佛书法笔法的提按或侧锋作上下左右运动，似“微创”手术在放大镜下恰如其分地拓宽加深了线条。从此，线基将情随事迁，三种位置：起初，线基浮在钢版表面；接着，经过雕刻，线基随着雕刻刀的刀尖下沉于钢版底部；末了，钢版通过凹印机油墨压印纸上，线基凸立在油墨的峰巅了。

樯：为什么说：雕刻到了最后的阶段，也像“编筐编篓，难在收口”一样？

启：这是说，凡事到了调整完善的阶段，须持谨慎的态度。雕刻即将计日程功，不因个别小点子、小细节而不慎功亏一篑。为使“点线化素描”神形兼备，日臻完美，必须慎之又慎，细心加以收拾，尽显雕刻中点线潜质的艺术魅力。雕刻的过程，归根到底是一种特殊的不断完善的设计过程。

樯：我们赏析了海趣先生的杰作，你再简介一下他的生平与成功的因素，还有哪些感言？

启：海趣先生1856年7月16日诞生于美国东北部弗蒙特州多塞特小镇。由于他从小就失去了靠雕刻石碑维持家计的父亲，懂事的海趣十四岁就去学艺养家活口；贫寒，磨练着他刻苦好学；16岁因雕刻华盛顿头像的铜盆为美国印制局主席注目，18岁成为局内的见习生。从山村到都市，后在几家印钞公司服务，丰厚阅历的积淀，转益多师和广结良缘，不断地探索各类艺术真谛，这些“诗外功夫”促进了他雕刻技艺日趋精熟而业绩斐然，汲取精华，在雕刻艺术上自成系体。由于声名远扬，1908年，他的才华为清政府赏识并邀为中国开创印钞事业，雕刻了“大清银行兑换券”同时培训首批雕刻人才；十分遗憾的是，在他签约期将满的1914年2月，因患感冒不幸逝世于北京。海趣先生宝贵人生的最后六年献给了中国印钞的钢版雕刻艺术事业；他倾注心血的教学成果与大爱越洋的精神，都充分地体现在学生的作品里与采用于票面以及国内外奖评之中了。早在1661年应用于钞券雕刻的人像风景，那些点线都是雕刻师经过自己的心眼手为物象创作的“语言”；也是雕刻师借物抒情、感情自然流淌的“音符”。而今，雕刻正逐步被快捷省事的电脑处理或激光设备所替代；当初，海趣先生越洋万里来传授的这门纯“手工”的雕刻技艺，真的无奈成为“夕阳艺术”了吗？

樯：你的忧虑可以理解，毕竟你亲历了一辈子的雕刻生涯。此种景况别国也有。时代发展，潮流难挡，也许哪一天“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呢？

启：好吧，我俩的对话暂且为止，然而，敬仰与怀念海趣先生的情感永无句号；赏析他的杰作，愈加留恋手工雕刻艺术过往之不易及其蕴含的情趣意味；谨此纪念为中国近现代钢版雕刻事业奠基作出非凡贡献的海趣先生诞辰160周年。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纪念北京申奥成功15周年

十五年前的今天，以设计作品中标形式，见证并记录下北京申办2008奥运会成功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感受个人与国家命运如此紧密相连，憧憬希冀美好梦想得以实现和延续...

为申奥纪念币设计的构思与构图，是紧扣主题，吃透题意，着眼于北京、成功两个词。正面，以北京申奥会徽演化打太极拳的群体形象，寓意全民健身，象征着全国人民盼迎奥运。由此构成"v"字即"胜利"的英文缩写以示北京申奥成功。赵檣回顾道:"当时，我並非一下子就画成"v"形的，而是"u"形，这得感谢我的母亲见到"u"形说:难看哟，象晾衣用的桠杈了！这才提醒了我把弯线拉直成v。" 如果说银币的正面觉得因v字而有向心的凝聚力，那么银币的背面则富有外展的冲击力:以天壇为北京标志的城门渐渐开启，奥运光芒四射，寓意古老的北京正敞怀迎接四方来客，也令人联想这对外开放的美好前景。

█白马咖啡馆再造记忆：“风雨同舟”雕塑再现上海犹太难民聚居地

摘编2015年8月5日《新民晚报》

上海虹口在二战期间收容了3万犹太难民，至今“提篮桥”仍是全球犹太人的温暖回忆。曾吸引大量犹太难民聚会的白马咖啡馆将与上海犹太难民纪念馆一起重新开放。而在复建的白马咖啡馆门前，当代雕塑《风雨同舟》也将会同时揭幕，来纪念上海人民的人道主义壮举。

记者与该雕塑设计师赵樯实地走访了在建中的白马咖啡馆。他说，“我阅读了很多有关犹太难民的历史资料，带着悲悯之心创作了这一幕定格场景。我想要展现普通人的生活，展现两个民族落难时相互帮助的人性关爱。”

《风雨同舟》—定格感人至极瞬间

在白马咖啡馆前，一座直径约为三米的水池正在施工，在其上将安放一件《风雨同舟》的雕塑。雕塑定格了一个感人至极的瞬间，一位抱着熊猫的犹太女孩和一位身着旗袍、留着三四十年代流行长卷发的中国妇女，她俩共同站立在砖石路面的底座上，妇女俯下身为迷路的女孩打伞，替她遮挡风雨，女孩面怀感激却也有难以名状的苦楚神情。雕塑整体高约为2.2米，略大于真人的比例。

据悉，这件雕塑已完成铸铜，正进行上色，8月15日完成安装。完成后的《风雨同舟》不仅仅是一件静态的雕塑，它将结合喷泉、水池、音乐和光带等多媒体，让人联想起70年前的黑暗年代里，中国人的善良、包容、勇敢以及洋溢而出的人性光辉。专业作曲家和歌剧演唱者受邀为这件装置艺术作品配乐，音乐将用传统犹太手风琴音乐为人声伴奏，具有抒情柔婉的感染力。

上海设计师借此展现人类大爱

赵樯酝酿创作这座雕塑，可以追溯到两年以前。2013年，赵樯曾设计过一款主题为在沪犹太人的贵金属纪念章，当时就采用了妇女在弄堂中为小女孩撑伞的画面，小女孩手中的熊猫，灵感则来源于他早些年设计的熊猫纪念币。他将纪念章赠送给一位犹太老人时的场景激发了他对在沪犹太人历史的好奇心。“那是一个在上海生活了十年的犹太老先生，年逾九十，提起那段历史还是非常激动，热泪盈眶。”赵樯说。

赵樯设计手稿

赵樯先生和赵启明先生向92岁高龄的盖里·马兹道夫先生赠送一套铸号为39号的金银币，以纪念盖里先生于1939年幸运地从德国逃离到上海，得到避难，后于1948年移居美国。

而将纪念章上的二维画面变成三维的雕塑的想法则产生于2013年7月，当时他与父亲一同造访纽约联合国总部，《铸剑为犁》和《和平》这两件雕塑让他感触颇深，激发了他的创作欲望。“枪口扭曲，打了一个结，联合国宣扬和平的理念体现在了雕塑中。”赵樯说，“雕塑是公共艺术，可以比纪念章影响到更多人，我也是想借此展现一种人类之间的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