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下,出版行业如何“化危为机”?
导读:疫情蔓延两个多月,虽然防疫战还要持续一段时日。但及至3月,各行业都已陆续复工,出版行业也不例外。与实体商业如餐饮、旅游、酒店相比,出版发行行业受到的影响相对小一些,但与此前相比,当然也承受着压力,面临诸多挑战。
疫情蔓延两个多月,虽然防疫战还要持续一段时日。但及至3月,各行业都已陆续复工,出版行业也不例外。与实体商业如餐饮、旅游、酒店相比,出版发行行业受到的影响相对小一些,但与此前相比,当然也承受着压力,面临诸多挑战。
政策层面,北京市出台了一系列扶植出版行业、实体书店等文化产业的举措。比如,提前启动2020年度北京宣传文化引导基金(电影类、新闻出版类)项目申报工作,确保了上半年资金拨付;提前启动2020年北京市实体书店项目扶持申报工作,实现书店申报全方位覆盖(《关于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促进文化企业健康发展的若干措施》)。
如何在这个关键节点上“化危为机”,积极自救?这要求出版人们从政策、民间、自身等不同方向去寻求资源,促成转机。疫情期间,我们也在持续关注着出版行业的生态变化。与选题策划、编辑审校等工作相比,出版社的终端,比如印刷出版、书籍销售等方面受到的冲击更大。如同实体书店一样,不少出版社也上阵开始直播、在线读书会,试图利用这些方式来带货,实现营销方式的转型。
近日,我们采访了不同出版社、不同工作岗位上的出版人,请他们谈了谈自己的工作状态,以及对出版行业的观察与思考。虽然仍身处疫情之下,但大多数出版人已恢复工作,以更灵活多样的方式探索线上“带货”的可能性,谋求着升级与转型。
随着各行各业陆续复工,各地也都出台了不少帮扶政策,促进文化产业、当然也包括出版行业,有序复工,“化危为机”。
大连适当调整文化产业发展专项资金使用方向,重点向疫情影响较大的新闻出版、文化旅游、演出娱乐、影视传媒、文化创意等行业倾斜。西安则启动了市级文化产业基金,设立1000万元的担保风险投资补偿子基金。针对中小文化企业最为关心的房租减免政策,上海市则协调出台了政策支持和补贴,同时通过各种渠道联系了可循环使用口罩,为中小微文创企业复工复产提供保障。
这些政策为出版行业提供了更好的复工条件,也可以帮助出版机构更有针对性地调整疫情期间的工作重点。对于出版社来说,受疫情影响最显著的冲击还是来自于销售量的下滑。
实体书店无奈关门,线上销售成为重中之重。线上、线下融合的销售方式虽然已经不是新鲜事物,但因疫情部分物流公司还未复工、运输资源受限,加上区域隔离的措施,图书无法像往常一样及时发出,线上销售量也一定程度地下滑。为确保人身安全,印厂、纸厂复工率低,图书印制计划只得暂时搁浅,推迟新书出版日程。而没有新书,将对出版社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出版和销售都会造成不利影响。
面对眼下的艰难困境,出版社必须做出改变,在困境中寻找机遇。正如2003年的“非典”对网上购物兴起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此次疫情也会让出版社加紧产业升级的步伐。
疫情暴发后,数字出版行业利用线上操作、快速、高效等特点,及时策划、推出了防疫类图书,并将大量电子书、有声文化产品免费开放给读者,显现出数字出版的独特优势。如何加快数字出版转型升级,以期可以更好地应对市场变化,成为出版社必须要考虑的问题。此次疫情可说是转型的重要契机。
销售方式也在疫情中发生着变化。
如何更好、更快地将书卖给读者,是出版社一直考虑的重点。借助互联网的发展,营销方式也随之发展。出版社网上自营店得到重视,不少出版社编辑们还第一次尝试了“电商直播”这一新型形式。于北说:“电商直播比较火热,自去年底以来整个出版业就在积极投入其中,这次线上优势凸显,直播安排的场次明显增多。销量的转化程度完全看主播和平台影响力,只要去做还是有销量带动的。”
而从整体数据上看,疫情期间,图书、出版行业的相关直播,数量及频率也的确有显著提高。根据出版人杂志公号的文章《直播没经验、物流发不出,出版业面临的这些难题如何解决?》,作家、编辑们的线上直播一直在上升中,作者黄璜在文中提及:“疫情暴发后,京东图书第一时间开辟抗疫直播专题,邀请数十位作家编辑来直播。进入开学季后,又进一步降低了出版机构的提报门槛,收到了大量出版机构尤其是文教商家的直播提报。第二周直播情况明显有所提升,开播账号数提升235%,开播场数提升226%。”
在选题方面,与疫情有关的图书策划,则将成为一段时间内出版社关注的重点。当下,与疫情相关的科普类图书已然成为图书中的热门类别,这一热点也不会因疫情过去而在短时间内冷却。另外,黄轩庄表示,这场疫情,可能会对人们产生一种普遍的心理影响,我们可能会重新审视、重视社会的治理、心理的健康、人与自然的关系等话题,会有一些新的认知和思考,很可能都是新的出版资源,这些方面的一些出版物,也可能会让大众更为重视和感兴趣,也可能会成为一个更加受关注的出版主题。
整体来看,在各行业受到明显影响的大环境下,出版社也同样面临困难、身负压力。但在其中也不乏机遇,疫情的暴发,让各大出版社一直在探索的营销方式和数字出版转型变得更加迫切,这些探索或许会促成行业“化危为机”的转折点。
加快数字化出版趋势
疫情对出版行业的影响,包括印制、发行、物流等方方面面。实体书店推迟营业,实体书销售也受到很大冲击。出版企业必须加快数字出版转型升级的步伐,以应对形势的变化。疫情期间,很多出版社也陆续推出了大量数字化产品和资源。这从客观上来看,对中国数字出版消费起到了普及推广作用,会推进数字化出版的趋势。
新京报:贵社现在是否开工?工作状态如何?
黄轩庄(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每天的工作首先关注、关心的就是疫情变化和集团疫情防控工作的落实,疫情防控是当前的工作重点。守土有责,守土尽责。广西师大出版社在全面做好疫情防控措施后于2月10日复工,主要实施差异化、人性化的工作方式和考勤制度,鼓励员工多采用集团新ERP和视频会议等技术和平台开展工作,允许员工根据部门和岗位工作安排适度采用柔性办公、错峰上班、弹性考勤等方式,尽量在严格防控疫情的同时保障生产经营有序开展。
新京报:你何时注意到疫情对出版产生了影响?最担心疫情影响出版的哪个或哪些环节?
黄轩庄:2020年1月中下旬,随着疫情的不断扩散,政府部门高度重视,持续发布警示信息,并号召公共场所停业或缩短开业时间,让大众意识到了疫情的严重性,疫情对各行各业的影响也逐步显现。
图书出版行业,在这次疫情中受到的影响,我认为有两个方面。
第一,疫情直接影响图书的印制、发行工作,物流企业、印刷企业等单位的推迟复工,实体书店没法开门营业,馆配会推迟举办等现实问题,对出版企业第一季度乃至上半年的图书生产销售都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第二,出版企业必须加快数字出版转型升级的步伐,以应对形势的变化。一段时期以来,数字化对出版单位的生产经营理念和方式已有了较大的影响或改变,出版单位陆续推出的大量的数字化产品和资源,也较好地满足了特殊时期大众的阅读需求,对中国数字出版消费也起到了一定的普及推广作用,疫情会加快数字化出版的趋势。
《病毒星球》,[美]卡尔·齐默著,刘旸译,理想国|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9年4月版。
新京报:你预计疫情对出版行业的影响会持续多久?即便疫情结束,这种影响是否还会持续?
黄轩庄:疫情给人们带来的影响会是很复杂的。从出版业本身来说,出版工作的节奏和计划可能都有一些调整,出版行业的发展可能也会面临着比以往更多的新困难和挑战,当然也会带来一些新的机遇,比如出版的转型升级发展,新的文化消费方式的普及等。还有另一个比较深层次的方面,我觉得这场疫情,可能会对人们产生一种普遍的心理影响,我们可能会重新审视、重视社会的治理、心理的健康、人与自然的关系等话题,会有一些新的认知和思考,很可能都是新的出版资源,这些方面的一些出版物,也可能会让大众更为重视和感兴趣,也可能会成为一个更加受关注的出版主题。
新京报:因为疫情,贵社在选题方面有没有调整?
黄轩庄:选题上暂时没有大方向的调整。
首先,出版企业的选题规划早已大体确定下来了;其次,出版社对抗击疫情的贡献往往不在时效性上,而在深度和广度上。
读者看到,关注现实民生也是我社一以贯之的理念,如卫生科普领域,我社之前也出版了类似《病毒星球》《免疫》等图书。疫情激发我们从两个方面加强选题:一是科学普及,包括对青少年的科普;二是学术研究,特别是社会学、心理学等领域的学术研究。
新京报:因防控需要,举办线下活动已不太可能实现,对于书籍的营销宣传,有没有预想新的方式方法?
黄轩庄:广西师大出版社的营销是线上线下并重的,特别是近些年来,我们对线上方式也越来越重视。一方面,通过大量的新书发布、文化沙龙等地面活动进行图书的宣传推广;另一方面,通过微信、微博、豆瓣等平台发布一些线上营销传播活动,同时还在喜马拉雅、梨视频等平台上进行多样化的内容传播推广。在疫情防控期间,我们注意到实体书店的经营陷入了一定的困境,为此,我社联合实体书店策划启动了线上线下融合的“书店燃灯计划”,携手顾湘、韩浩月、计文君、吴钩、周云蓬、骆降喜等数十位名家作者进行线上分享,为实体书店发声,为图书营销发力。另外,我们还在上海市有关单位的指导下,跟建投书局一起,发起了一次“以读攻毒”的活动,推出“彩虹书单”电子书线上共读计划,为社会和读者抗击疫情提供支持。
新京报:书的销量和营收有没有受到影响?如有下降,出版社应如何应对这种现状?
黄轩庄: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图书的销售肯定会有明显的下滑,但是从今年或者说今后的一段时间来看,这种影响可能也不会太大。
目前,我们生产工作稳步推进,全面的生产计划正常开展,随时根据疫情的发展变化作出一定的调整。近期我们将采取如下措施:一是密切关注疫情发展,保持与各客户密切联系,了解客户情况,主动、及时做好服务。二是加大线上渠道销售力度,加强与线上渠道的营销互动,在目前物流不畅的情况下想方设法及时补货。同时,注意开发新的线上客户,并充分发挥我社各种自营网店的作用。三是探索社群营销的新方式,让我们的图书直达终端读者,在宣传同时实现购买转化。
新京报:2月7日看到贵社微信公号的推文《防疫期间,广西师大社邀你足不出户享海量线上资源》,给读者免费分享电子书、有声节目和线上课程。这样做的初衷是什么?据你个人判断,上述三种形式的知识内容会不会因此次疫情获得更快速的发展?
黄轩庄:我社在疫情防控期间,推出了14个线上服务项目,覆盖所有年龄段,涵盖儿童文学、学科教育、社科文学等多个方面,以电子书、有声节目、线上课程、系列视频等多种形式呈现,旨在为居家的读者朋友点亮一盏阅读的明灯,让公众足不出户就能学习到详细的防疫科普知识,享用到免费的、丰富的文化服务。这是我们响应国家号召,为打赢防疫阻击战做的微小贡献,也是我们作为出版人的初心和使命担当。
我认为,经过这段特殊时期,电子书、有声节目和线上课程会更多更快地进入到公众的日常生活当中,并产生深远的影响。
武汉方舱医院的“读书哥”,手捧《政治秩序的起源》阅读,照片流传开之后,被该书作者福山转发。
新京报:几日前,方舱医院的一位年轻患者手捧广西师大社出版的《政治秩序的起源》的照片受到关注,“书籍的力量”这一老话题又再次被提及并得到认可。疫情期间,阅读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黄轩庄:这张照片让我们感受到了阅读的魔力,让我们在紧张的形势下获得内心的平静和力量。
毛姆说,阅读是一座随身携带的避难所。我认为,阅读能够让人学会如何与自己相处。尤其是当你面临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对漫长的孤寂和独处,内心难以平静的时候,阅读能让你平复心情,回归理性;减轻焦虑,找到自己;让你获得力量,点亮希望。
在多种媒介中,出版总以其厚重和深度为特点,就如这本书一样,我们社推出了很多具备思想性、学术性的图书,很感谢读者的认同。
中小民营出版企业,转型需求更迫切
与国营出版集团或者老字号的国营出版社相比,中小型民营出版企业,在疫情中受到的冲击更加明显。肯定是对民营影响更大的。在整体考核标准下,国营出版社能够获得国家层面更多的支持,不用太担心营收问题。而民营完全自力更生,现金流的挑战更大。
新京报:你当下具体的办公方式和办公状态是怎样的?
于北(磨铁子品牌文治图书主编):我是2月10号复工的,公司采取居家线上办公模式,除春节期间留守北京的同事里部分必要人员轮流值班外,节后返京同事全部在自行隔离居家办公。大家通过各种办公工具进行线上协作。每天进行例会安排生产进度,及时沟通解决出现的问题。目前大家只能集中做好未来新书选题储备和已开始制作的新书审稿、封面排版制作、已出版新书的线上宣传等工作。涉及后期的线下活动书店营销无法开展。居家办公两周来基本已经适应这个节奏。办公状态还不错。
新京报:据你观察,疫情对出版行业产生了哪些方面的影响?比如影响了哪些出版环节的正常运作?或者改变了某些环节运作的方式?
于北:疫情主要影响出版行业的下游,比如线下实体书店,书店闭店无法带来客流消费,新书活动无法开展,书店的新书宣传展示也停滞。为此书店现在也转向线上服务,通过社群为读者提供新书购买推荐服务。印刷厂,大部分印厂外地员工较多。因疫情防控无法复工。新书的印刷受到影响。同时物流发货时间也延迟很多,整体物流节奏被延缓了。
对行业上游来说,多家出版社纷纷出版与疫情相关的图书,关于病毒、医疗等话题的作品最近受到市场和读者关注。编辑工作由线下转为完全线上。图书电商线上销售目前冲击相对较小。但受物流影响同比销售仍是下降。
新京报:贵社对接的印厂是否复工?新书的出版是否只得长时间拖延?
于北:目前对接的印厂大部分还没有复工,有一两家印厂只是部分复工,新书印刷受到影响,整体可能都要往后推迟,重点新书也暂时无法出版(时机影响)。我们在尽量规划生产节奏,想办法止损,是否长时间拖延,情况取决于印厂复工政策通知。2月份新书已经明显受影响了,往年春节后复工就晚,今年又赶上疫情。本月没有新书印刷出版。
疫情期间,磨铁图书开展的线上直播活动。
新京报:纸质书的销量上,和以往同期数据相比,有没有明显下滑?如有下滑,贵社(或部门)对此有没有做针对性的措施?你认为疫情过后的一段时间,图书销量是否依然会受到影响?
于北:整体是有明显下降的,降幅为2-5成。疫情期间刚好是春节,本来是线下书店的黄金销售期,但受疫情影响春节期间书店销售码洋同比下降,最大降幅高达九成。线上电商数据来看降幅相对小些,因为都居家隔离,大家转为线上直播来进行图书宣传,增加一点销售。疫情过后如果出现社会性反弹式消费图书销量也会顺势增加,但不是常规性消费,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到以往水平。
新京报:书号的发放方面,有没有与以往时期不同的地方?
于北:书号的发放目前还属正常,往年春节过后也是正常复工后进入正常节奏,未来的新书书号有可能因为线上办公效率等因素出现部分延缓。目前还未面对到。这是受疫情影响的一点不同。
新京报:出版题材会不会因疫情做适当的调整?
于北:肯定会增加些与疫情相关的出版,非典时期也是如此。国营出版社纷纷出版防控手册等政策宣传性科普图书,民营公司则会结合市场出版相关题材的作品。但题材仍然是关注以往的大类。疫情可能只是一个时期的现象。
《坡道上的家》,[日]角田光代著,杨明绮译,文治图书|浙江人民出版社2020年1月版。
新京报:看到贵社在做新书的直播分享。具体效果如何?这次疫情,对图书的营销方式产生了(以及将要产生)哪些具体影响?
于北:电商直播比较火热,自去年底以来整个出版业就在积极投入其中,这次线上优势凸显,直播安排的场次明显增多。销量的转化程度完全看主播和平台影响力,只要去做还是有销量带动的。营销方式大家更加关注线上,例如直播和各类新媒体平台的宣发,侧重程度更高了。但是受疫情影响,感觉大家的关注度明显不高。注意力不在于此。
新京报:贵社对开放线上资源,有无针对性的举措?
于北:我们和合作的各类电子书平台都有相应的免费读书福利活动,因为作为内容提供方暂无自己的平台,所以都在和平台合作。积极配合平台的活动。
新京报:疫情对民营出版社和国营出版社所受影响的区别,你怎么看?
于北:肯定是对民营影响更大的。因为国营社是社会效益第一,经济效益第二,整体考核标准下加之国营社有国家做支持。不用太担心营收问题。而民营完全自力更生,现金流收到影响。就像餐饮行业一样人力成本是硬开支。对企业经营压力较大。中小型民营出版企业更容易受此次疫情影响。
作家活动大多推迟到了下半年
对于出版行业更多的普通从业者、责任编辑来说,疫情对他们工作日常的影响并不是最大的挑战。毕竟编辑平日就是各自看稿审稿,并不扎堆聚集。但出版社推出新书的同时,总会搭配一系列的线下活动或讲座,对很多出版社来说,这些线下活动,基本都已推迟至下半年。
新京报:据你观察,疫情对出版行业产生了哪些方面的影响?比如影响了哪些出版环节的正常运作?或者改变了某些环节运作的方式?
何家炜(99读书人责编 ):主要还是终端,网店相对好些。还有就是读者的阅读心境,个人觉得受到疫情冲击,比较怀疑在等待出现“拐点”的焦虑之中,还有多少人有心情买书看书。
在印厂和物流方面,春节后三周几乎处于停顿状态,但最近已经逐步开工,相信很快可以恢复。编辑流程方面的影响较小,在家办公一样可以进行校稿、设计封面等工作。
《我的天才女友》, [意] 埃莱娜·费兰特著,陈英译,99读书人|人民文学出版社2017年1月版。
新京报:疫情是否会对出版的选题策划有影响?有没有因此而缩减今年的出版计划?
何家炜 :选题策划方面,觉得很多读者对传染病的了解和关注不够,也注意到有些版权代理机构在推荐这方面的书。可能疫情之后会出现一些相关书籍。
就今年的选题来说,出版机构一般在前一年度的下半年就开始在准备,到11月左右会有年度选题会,次年将出版的大部分书就从这里面来。九久读书人的选题储备比较充足,但考虑到今年上半年的市场实情,是否进行缩减或延期还需进一步观察。
新京报:之前确定的书号,现在还可以按时印刷出厂吗?在印厂方面有没有遇到问题?
何家炜 :印厂之前没有开工,目前在陆续开工,现在主要在印一些急于重印的畅销书,新书下印厂可能还得等等。
99读书人此前推出的文学作品。
新京报:在图书销售方面,开线上直播,线上读书会等营销方式?
何家炜 :物流目前已经在逐步恢复,销售方面的影响肯定比较大,对出版机构来说,目前只能希望网店能够发挥更大渠道作用。线上直播和读书会的形式,很多出版机构去年都已经在试行。有些书卖得还不错,有些书卖得很一般,在目前的疫情下,这方面可以继续尝试探索。
新京报:之前由于99读书人经常引进外国文学作品,也会邀请一些外国作家来中国参加活动。今年这方面的活动策划是不是会受到影响?
何家炜 :作家活动方面,在疫情还不知何时结束的情况下,不大会安排了。目前来看,一般都会推延到下半年。
出版行业的性质是“慢工出细活”,这可能是种保护
有些出版社与编辑热衷于尝试新的营销方式,比如看起来更加热闹更加有人气的线上直播、读书会,但在另一些编辑看来,这也可能是“不务正业”,反而会侵占编辑的创造性工作的时间。对于这样的从业者来说,他们更看重的是出版行业的传统特质——“慢工出细活”。在疫情期间,这个可能不合时宜的特质,却可能成为一种保护,使得这个行业尽量少地受到直接冲击。
新京报:据你观察,疫情对出版行业产生了哪些方面的影响?
吾荐(大鱼文库责编):目前已经复工了。工作方式及工作环境跟平常相差不大,主要的区别就是戴口罩。跟平常没太大区别,作为编辑,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看稿,不扎堆。就出版行业来说,最主要的影响可能来自劳动密集型的印刷、仓储、物流等环节。其他环节暂无太大影响。
选题方面,出版管理部门鼓励申报抗疫选题。而且各流程往往会开绿灯,出版效率很高。
《在路上》,[美] 杰克·凯鲁亚克著,陈杰译,大鱼文库|湖南文艺出版社2020年1月版。
新京报:之前看到你们出版的新译本《在路上》,在这个特殊时期依旧进入了当当网的销量排行榜。这本书的销量情况符合你们的预期吗?与过去进入销量排行榜的畅销书相比,这本书的销量如何?
吾荐:湖南文艺版《在路上》年前销量确实很好。某种程度而言,甚至超过了我的预期——它一度排到了当当网小说新书榜第一位。
受到疫情影响,过年期间卖断货了。据称其实还有一部分库存在武汉仓,但没法调到国内其他仓库。现在处于补货预售阶段,销售排名降低了不少。但国内疫情尚未解除,各地物流不畅,补的货何时能够顺利上架,暂时不知。
新京报:会不会尝试线上直播与读书会等营销方式?
吾荐:毕竟出版行业的性质决定了慢工出细活,我们依然按照之前的工作计划按部就班地进行。编辑出版一本书的周期少则数月,多则数年,短期内暂时还未感受到疫情对此的冲击。
负责网店的发行部同事鼓励编辑参与线上直播卖书,但目前我社暂未试水。据说这种营销方式是“大势所趋”,但我个人觉得是“不务正业”,其效果自然是有的,但我觉得性价比不高,占用了编辑从事更有创造力的编辑工作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