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山乳业暴跌后100天:资金链摇摇欲坠
导读:“不好意思,他们都还没回来,现在公司只有我和财务人员,很抱歉不能接受采访。”在过去的两个星期内,时代周报记者曾多次联系深圳市富海银涛资产管理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富海银涛”,834502)的工作人员,对方始终给予相同的回复。
“不好意思,他们都还没回来,现在公司只有我和财务人员,很抱歉不能接受采访。”在过去的两个星期内,时代周报记者曾多次联系深圳市富海银涛资产管理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富海银涛”,834502)的工作人员,对方始终给予相同的回复。
富海银涛的实际控制人武捷思已经带领他的重组小组在沈阳工作超过半个月。这位曾受融创中国(01918)所托对佳兆业进行债务重组的金融行家,此次接手的案子仍不简单—受聘为辉山乳业(06863)的债务重组顾问。
今年3月底,辉山乳业股价暴跌,创港交所史上单日最大跌幅纪录,股价暴跌将辉山乳业已断裂的资金链摊在阳光下。随后有媒体报道称,辉山乳业董事长杨凯欲通过出让部分股权引入战略投资者,并通过重组在一个月内筹资150亿元以解决资金问题,但此后便没了下文。而在很多业内人士看来,辉山乳业的状况虽然棘手,但并非死局,毕竟辉山乳业还是一个“资质不错的上市公司”。
“上市公司股权”是杨凯手中非常重要的底牌,然而在股价跳水后,辉山乳业先后被港交所暂停交易、被剔除恒生指数和深港通,在经历这些风波后,辉山乳业股票的流动性及价值难免会打些折扣。
资金链摇摇欲坠
公开资料显示,辉山债务危机始于公司实际控制人杨凯的得力干将—葛坤的失踪。这位公司副总裁在发给杨凯的邮件中写道:公司在2016年底被知名沽空机构浑水公司做空后,她的工作压力变大,而这对她的健康造成伤害,她会休假并希望现阶段不要联系她。
葛坤的压力不难理解。辉山乳业最新发布的财务信息显示:截至2017年3月底,公司总资产约为262.2亿元人民币,其中现金及现金等价物约为29亿元,但总债项已达到267.3亿元,其中银行及非银行贷款分别为187.1亿元和42.5亿元。而截至2016年9月底,辉山乳业的总资产约为340.92亿元,其中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为81.57亿元,总债项为211.61亿元。
为了维系资金链的正常运转,辉山乳业的贷款范围已扩至P2P平台,而后者因财务成本较高并不被业内人士认作融资的良好选择。
在葛坤失联期间,辉山乳业已出现数笔银行贷款还款延迟的现象,由于公司大量银行贷款受限于每年续贷,辉山乳业一直紧绷着的资金链将遭受到怎样的打击不难想象。尽管辽宁省金融办曾要求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不要抽贷,要对辉山乳业有信心,但截至今年5月底,辉山乳业已有17宗法律诉讼,涉及的索赔总额约为4.218亿元人民币。
债务危机爆发之后,辉山乳业的日常经营似乎并未受到影响,公司产品在各大终端如常销售,4月20日谷雨那天,辉山乳业还在位于沈阳市沈北新区的玉米青贮种植基地全面开启了春播工作。但最新发布的财务数据显示,辉山乳业在今年4月份的销售额约为2.57亿元人民币,较2016年同期下降约41.3%,辉山乳业表示,这在一定程度上源于主要供应商/债权人收紧对公司的信贷政策对公司现金流产生的不利影响。
自债务危机爆发后,徐广义、郭学研、周晓思等董事会成员纷纷辞任董事会职位,尽管他们目前仍为辉山乳业高级管理层人员,但最新发布的公告显示,目前辉山乳业的董事会仅有杨凯一人。
债务重组进行时
债务危机发生后,杨凯曾表示将在四个星期内引入战略投资者,通过出让部分股权引入大量资金解决公司的资金链问题。多位业内人士曾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辉山乳业在东北市场优势明显,到目前为止公司的危机主要来自资本市场,其产品并无质量问题,仍属于优良资产。但与此同时他们也承认,辉山乳业自身的资金漏洞也将成为其顺利引入战略投资者的一大障碍,“辉山首先要厘清自身的财务问题。”一位不愿具名的业内人士如是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
而后,市场上曾多次传出菲仕兰、中粮等乳业巨头将成为辉山乳业“白武士”的消息,但辉山乳业方面一直保持沉默。时代周报记者曾多次联系辉山乳业公关人士询问债务重组的进展情况,但对方皆表示,“以公司公告为准”。
两个半月之后,这场上百亿元的债务危机终于有了新进展。辉山乳业聘请富海银涛为债务重组顾问,为公司整体的债务重组安排提供意见以及协助与债权人制定及协商可能进行的重组。
公开资料显示,富海银涛的实际控制人为武捷思。历任工商银行(5.000, -0.04, -0.79%)深圳市分行行长、深圳市副市长及广东省省长助理,武捷思曾因成功主持粤海集团债务重组名噪一时。时代周报记者联系富海银涛处询问重组的最新进展情况,对方只表示,“(重组小组)他们去那边已经一段时间了,至于什么时间回来还不确定,他们在那边事情很多,现在不方便打搅”。
从目前来看,厘清辉山乳业的债务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直以来负责“监督管理集团财务和现金业务(包括支出)以及维持同管理集团与其主要银行的关系”的葛坤已失踪,债务危机发生后,集团资金部门重要人员的辞任更是增加了问题的难度。
辉山乳业公布的最新财务数据显示,截至2017年3月底,公司现金及现金等价物的余额应为29亿元,但银行处只有4.67亿元,其中4.5亿元为受限制银行存款,辉山乳业表示,“此重大差异之处须待进一步澄清”。
值得注意的是,6月5日,辉山乳业专门发布公告表示,此前关于葛坤职务信息的翻译有误,并将“其乃负责本集团之财务职能”更改为“其乃负责本集团之资金调拨职能”。
很明显的是,目前杨凯手中最大的筹码便是辉山乳业上市公司的身份。最近有媒体报道称,辉山乳业将采取一部分“债转股”的形式解决债务问题。截至发稿,上述内容并未得到公司方面确认,但在很多业内人士眼中,杨凯手中的股权仿佛已经成为解决这次危机的重要手段,只是在危机爆发的一个月后,香港证券及期货事务监察委员会(即香港证监会)已根据证券及期货(证券市场上市)规则第8(1)条(以下简称“8(1)条”)暂停公司股份买卖。
(1)条是香港证监会在暂停公司股份交易的常用原因。
公司股票被相继踢出恒生指数和深港通,这对于辉山乳业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流动性的降低使得公司股票难以像从前那样吸引,而这是否会影响到辉山乳业潜在战略投资者的判断?杨凯和富海银涛又会如何应对这种状况?时代周报记者分别向富海银涛和辉山乳业方面发送了采访提纲,但截至发稿时,仍未得到回应。
很多业内人士相信,这桩波及较广的债务危机,会在“辉山乳业值得且必须被拯救”的共识中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